朽月回到寝宫连外衣都懒得脱,几乎沾床就睡,直到第四日晌午都还未起,还是黎魄那三下敲窗声叫醒了她。

    至于黎魄为什么从来不敲门,因为他知道朽月的每次回来必然睡得沉,去敲门从来都叫不醒她。

    而窗户就在朽月的床边,所谓近水窗台先得月,虽然看起来行为鬼祟,但事实证明,敲窗绝对比敲门来得实在些。

    “别敲了,进来!”

    朽月带着点愠气的声音从屋内传来,她此刻身子虽已坐了起来,双眼还未睁开。

    黎魄深有体会,要是进去必是死路一条,于是等了好一会才敢推门进去。

    但他还是算错了,灵帝又倒头睡了过去……

    “帝尊刚从凡间回来想必累极,您多歇会养好精神,属下待会再过来。”

    黎魄说完正要出去,朽月听见声音还是挣扎着起来了,睡眼惺忪,衣袍凌乱,全无昔日形象,万年如一日的德行。

    这幅样子黎魄早已见惯不怪了。

    “不必了,本尊这就起。”

    灵帝醒了醒神,揉着太阳穴道:“昨日我回来的时候并未见着你,你是不是耐不住性子又去了凡间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槐山大火引起了天庭的注意,再者帝尊许久未归,属下实在不放心,所以未等您的命令,擅自行动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点小事,本尊难不成自己都处理不好么?”

    见苗头不对,黎魄连忙认错:“帝尊恕罪,是属下僭越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,左右这事还没完。”

    朽月无奈挥手作罢,这条紫龙每次都喜欢擅自行动不听安排,事后态度比谁都诚恳,秉持着积极认错下次还犯的冲劲,屡次在朽月的怒火边缘试探。若非看在他担心自己安危的份上,非得跟他好好说道说道。

    她用手理了理头顶上翘起的呆毛,整个人好似在风中桀骜不驯地狂奔疾行了一遭,一头张牙舞爪的乱发出其不意地吸引了黎魄的目光。

    朽月起身将房间的木窗打开,顿时十分猛烈的阳光闯进了房间。

    她眯起双眼,用手背贴在额前试图挡住光线,回转身问道:“你去那边没遇见什么人么?”

    “有的,属下在槐山山脚荒废的祠堂里看见了一位昏迷不醒的女子,卑职还以为是失踪不见的夙念神女。出于安全考虑本想带她离开,谁知途中被两人拦住了去路,其中一人扮作帝尊模样,教属下差点认错。”

    他继续道:“那人法力不俗,与他打斗了一场,混乱之中想趁机将人带走。后来才发现那女子并非夙念,是属下一时疏忽认错了人,差点出了纰漏,请帝尊责罚。”

    黎魄俯身在朽月面前跪下领罚,态度好得让朽月歉疚起来。

    “夙念尚未恢复神籍,天上那帮迂腐的老东西可都看着呢,这么明目张胆地带回来不是办法,何况现在时机也不对。还有,本尊不希望她名不正言不顺地恢复神籍,反倒落人口实,损了她的名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