涂东笑容可掬,好生安慰:“好女婿啊,她在里面输液呢,村医说稳定了很多。”
厨师听这声“女婿”觉得咯耳,挤出难看的笑容:“哦哦,稳定了就好。”
他远远地探头往门口里看了看,捂住额头说:“哎哟,我晕血又晕针就不进去了,现在还有点飘忽呢。”
涂东立马表达关心:“哦……好好,那你别进去了,你坐拖拉机上歇歇。”
“就费心你们两老好好照顾她了。身体是最重要的,先把病养好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再说。”
涂东附和:“对对对,是这个理。”
好女婿已经往拖拉机的方向去,忽然像想起什么,折了回来:“哎呀,我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,要不我赶紧回去通知一声,说婚礼推迟,也帮我父母应酬一下亲戚们。”
涂东听他说是“婚礼推迟”,也即不需要费心去央求他保留婚约,顿时放下心头大石,露出雨后彩虹般的微笑。
“还是你想得周到。行,婚礼的事我们暂时推迟,等我女儿身体好了,我们再尽快安排。”
厨师闭口不谈其实不愿意再结,当前情形下推掉婚姻,显得他多不厚道啊。但正常人都知道,这女人即使能好起来,谁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呢。
要结也是找个好女人结嘛。
厨师点了点头:“行,那我们就先回去了,费心你老好好照顾她了啊!”
“好,你跟你爸妈说没什么事的,让他们不用担心啊。”
拖拉机喷喷黑烟,扬长而去。
最小的儿子凃贵,扯了扯还在挥手拜拜的涂东,“爸,姐夫不是做厨师的吗?晕血晕针那还怎么杀猪杀鸡呢?”
涂东的手在半空中一滞,才晓得事情可能还要折腾不会平顺。顿时又觉烦躁,拍掉儿子的手骂道:“大人的事你懂个屁!”
听见拖拉机离开的声音,涂依依就知道这件婚事算是黄了。都懒得进门来看她一眼,往后还怎么可能再表达关心呢。
其实原主与他相处时,就已经觉察他是个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的男人。出口的都是“我相过这么多女孩子,就属你最漂亮,所以其他的我都给拒了”,“我在招待所里可厉害了,大领导都给我点烟”,“你不用害羞,把我当自己人就好”……
所以,这样一个有大把女孩等着他挑的自信男人,怎么可能娶咳过血的女人呢。
涂依依偷偷舒了一口气。不经意间发现涂玉夏正定定看着她,于是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。
涂玉夏心中微凛,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,是安慰她呢?还是暗示她这些都是假的呢?
她试探性地问:“姐,你觉得好些了吗?”
“嗯,其实除了咳血,也没什么其他不舒服的,你们不用太担心。”大姐老神定定地说。
这话就怪异了,哪会有人没什么大碍却偏偏只咳血的。这还不算暗示算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