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依没到晌午用饭时辰,就被沈嬷嬷叫了过去,说是要到丽正阁问话,乔依回屋察觉叶勋睡得正熟,替他掩了掩被子,临走三回头,确认他没乱踢被子,这才要跟沈嬷嬷离开丽正阁。

    还没到目的地,又被其他的嬷嬷叫住了,这个嬷嬷莫约三十左右,正是风姿绰约,身段妖娆,连沈嬷嬷看了也得低头道声:“原来是薛嬷嬷。”

    薛嬷嬷是祖奶奶身边的人,自小跟在祖奶奶身边,养成驭下威仪,端正持重派头,对谁都是客气疏冷的,她张口说了祖奶奶的吩咐,莫约是要把乔依带到祖奶奶住的养生阁里问话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沈嬷嬷犯了难,主母的话她不敢不听,祖奶奶的吩咐她亦不能驳斥,只能眼睁睁由着乔依随薛嬷嬷一同去了养生阁。

    乔依来到养生阁,见阁内修缮装饰略为眼熟,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,仔细思量也得不出个所以然,尾随薛嬷嬷到了内室,见一老妇人杵着拐杖,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,那老妇不是别人,正是那日在后院逮着乔依翻禁书的老太太!

    只是今日所见,老太太并不似当日衣着简陋朴素,身着一紫色黑边外袄,额上发饰缀着祖母绿,雍容华贵,配上一脸端肃的神色,威仪四射,怕是来拿妖孽的,乔依也信。

    她咽了咽唾沫,笃定老太太来者不善,还没等祖奶奶吭气,薛嬷嬷扬声问道:“你可知,面前的这位是哪家的祖宗?”

    乔依纳闷,你自家的祖宗你自己不知道跑来问我?

    薛嬷嬷见她闷不吭声,更得意:“可不是我家的祖奶奶立在这儿,也不见姑娘行个礼,道声好?偏在那儿直挺挺地站着,愣着,也不走近些,让我家老祖宗看仔细些。”

    乔依闻言,不由腹诽——也不见得多亲,就得凑近看,若再走亲近一些,还不得叫她长在你家祖宗身上,好让叫祖奶奶天天看着!也真是活见鬼了,那天才跟这老太太吵一架,回头还偷了人几串辣椒,这下被逮了回来,可有她好受的了。

    心里这么想,步子却不由自主往前挪了挪,小心地欠身给祖奶奶回了个礼。

    祖奶奶点了点头,面无表情打量乔依,问道:“你知道我叫你来是做什么?”

    乔依斜眼向上,思索道:“因为我偷看禁书?”

    此刻,乔依在心里挖了个坑,恨不得当下就把绿樱拖下去埋了。

    祖奶奶摇了摇头,“再猜。”

    乔依支支吾吾:“难道是因为我偷了您后院的辣椒?

    说完乔依就后悔了,却见祖奶奶面色一会儿红,一会儿白,想必并未想起这茬,也不知道是谁干的,早早抛诸脑后,未想她竟然做贼心虚旧事重提!

    乔依不觉内流满面——在坑自己这件事上,她从来没输过!

    薛嬷嬷见状,眼色极厉害,怒目瞪着乔依:“原来是你偷的!好事不做,怎的没礼数学着偷奸耍滑的勾当到别家做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!”

    祖奶奶哀叹一声,坐在太师椅上,问道:“罢了罢了,你也别再猜了,当心我气得大气不喘,两脚一伸就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乔依被说地面红耳赤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接话,低着头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薛嬷嬷连连:“呸呸呸!大吉大利!”

    祖奶奶接着又问:“你拿那么多辣椒做什么?”

    乔依扯着外袖:“做辣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