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人会想到一枚棋子敢杀李氏嫡长子,一出手便要动李家根基。

    皇宫中的梁帝听闻李怀化被刺杀的消息,手下微顿,在奏折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墨点。

    “你说,发现了岐山弓?”低沉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回响,梁帝随手把毛笔扔至一旁,发出啪嗒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这声响在空旷的殿内格外清晰,跪在地上的沈颢心脏猛地一跳,冷汗瞬间溻湿了后背。

    他垂着脑袋,不敢抬头,将身子放得很低,几乎伏在了地上。才低声回奏:“陛下,的确发现了岐山弓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已找兵部核验,并非仿造,为岐山弓无疑。”

    “可查明弓是从哪儿来的了?不要告诉朕是定北侯府。”梁帝擦了擦手,靠在龙椅上淡淡地看过去,眸色深沉。

    定北侯不会蠢到把如此显眼和招致祸端的东西扔在死人旁边。

    “李尧身边的仆从全部被杀,无人知道内情。”沈颢手心出汗,挥手,侍卫从偏门押进来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。

    “当时只有这个乞丐靠近两人,属下将他抓来。”乞丐蓬头垢面,身上的衣服都不知打了多少补丁。

    “但他神智不清,不曾吐露半句。”沈颢小心打量着梁帝的神色,双腿发颤。

    他这件事办的不得力,竟连句内情都问不出。

    “抬起头来。”梁帝眯了眯眼。他看着眼前的乞丐,竟觉得殿中站着的人身形十分熟悉。

    乞丐浑身上下哪怕落魄,甚至像个疯子一样,他还是能看出这人曾经的几分风骨来。

    乞丐不发一言。

    “陛下叫你抬头!”侍卫狠狠掰扯着他的头部。

    乞丐没有配合抬头,直直杵在殿里。侍卫将他的脖子掰得咯咯脆响,他却仿佛对周遭的事物没有丝毫感知,浑浑噩噩。

    血顺着他的头皮蜿蜒往下流,室内弥漫着血腥味。

    外面的瓢泼大雨还在继续,顺着屋檐向下淌,沉闷嘈杂的声音击打在每个人的耳畔。

    天地间仿佛又响起曾经秦家的聚将鼓,战鼓震天。

    随后侍立一旁的内侍们挪步,拉着绳子将竹帘放了下来,竹帘隔绝了大部分的雨声,殿内再次恢复沉寂。

    眼见梁帝神色有异,突然,沈颢目光冷凝,当机立断。狠踹上乞丐的胸口,将他踹翻在地。

    怒斥道:“大胆!还不跪下!”

    哐当——乞丐的身体砸在冰冷的地砖上,那些血蹭在地上留了一片。伤口在疼痛,脑袋在嗡鸣。